肠道功能紊乱常常引起腹泻,中医称之为“泄泻”,正常人大便应当一日一次,泄泻则表现为大便次数的增多,每天数次,甚至十数次,伴有腹痛、乏力、烦躁等多种症状。《黄帝内经》载:湿盛则濡泻,可见湿气与泄泻关系密切,因此一般认为泄泻多属于“湿邪”作祟,以脾虚不能运化水湿为主,于是中医治疗泄泻多从健脾祛湿入手,参苓白术散是治疗脾虚湿盛的代表方剂。从健脾祛湿论治腹泻,则是中医的冰山一角。那么中医治疗腹泻还有什么其他方法呢?
《伤寒论》有一段特别经典的总结,基本概括了治疗腹泻的多种方法。伤寒服汤药,下利不止,心下痞硬。服泻心汤已,复以他药下之,利不止,医以理中与之,利益甚。理中者,理中焦,此利在下焦,赤石脂禹余粮汤主之,复不止者,当利其小便。上段文字的意思简单,人得了疾病以后,却用了下法治疗,导致腹泻,胃中胀满,这个时候可以用半夏泻心汤等治疗。但是又使用了下法,导致下利不止,医生选用了理中汤,方法不为错误,但是下利不但不止,反而更加严重了,理中汤是梳理中焦的方剂,为什么下利不止呢?因为这个时候表现为肠道不能收涩,应当使用涩肠止泻的方法,但这并不是全部,还可使用利小便的方式治疗腹泻。这些治疗腹泻的方法到底是怎么样的呢?下面将一一展开。
清热祛湿法脾气不能将人体得到的水完全消化,于是一部分就积累在了体内,就是所谓的湿气。在加上热邪为缓,就表现为湿热泄泻。湿热泄泻表现为,腹痛腹泻,肛门灼热,大便之后,仍自觉没有排出干净,仍有便意,而且大便黏腻,容易粘马桶,不容易冲干净。患者舌红,苔黄滑或者黄腻。对于湿热导致的腹泻,则应当选用清热祛湿法治疗。经方用葛根芩连汤、黄芩汤等方剂治疗。
温中散寒法脾气能运化水谷,全靠一点阳气作用,如果脾阳相对不足,亦不能运化水谷,进而形成腹泻。这种腹泻亦表现为腹中疼痛,但是遇到热的东西就会减轻,吃点冷的食物就会加重,喜欢用手抱着肚子,以保护腹部不被寒气侵袭。而大便溏薄,臭味不重,肛门也没有灼热的感觉。患者的舌头淡淡的,白白胖胖的,像刚从水里泡过一样。最重要的是患者口不渴,也不想喝水。经方中有理中汤梳理中焦之阳气,有吴茱萸汤散中焦之寒气,进而治疗寒邪导致的腹泻。
调和寒热法中医认为感冒是因为风寒邪气在于人的体表,但是医生如果使用泻下的方法治疗,就可能会导致外部的邪气,趁机侵入体内。邪气进入体内,就会化为热邪,而泻下以后,脾阳就被损伤,上面热,下面寒,体内的阴阳变化失常,进而引起腹泻。患者可表现为心烦,甚至都不能睡觉,腹痛腹泻,总感觉肚子咕咕叫,有时恶心呕吐,有时候胃中胀满,中医经方有调和寒热的半夏泻心汤系列方,包括半夏泻心汤、生姜泻心汤、甘草泻心汤。更有调和寒热的,治疗慢性腹泻的乌梅丸。
疏肝理气法中医认为肝在五行为木,脾在五行为土,正常情况下属木能够疏松土壤,同样土壤可以滋养属木,但是如果肝脏过于旺盛,就抑制了脾脏的功能,从而导致腹泻,这种腹泻患者表现为情绪波动时,就会有腹痛之感,进而就忍不住去厕所,舌质或舌苔都可能没有特别的异常,但是患者脉象弦而有力。经方有四逆散疏散人体过盛的肝气,以薤白煮水,以薤白的水再煮四逆散。后世有痛泻要方,以调和肝脾,治疗肝气郁结之腹泻,疗效亦佳。
通利小便法小肠主分清别浊,人体清气在阳气的作用下,在小肠进行清浊的分别,有用的部分称为津液,供人体利用,不能被利用清澈的水液,从前窍而走,成为小便;浑浊的从后窍而出,成为大便。如果是小肠分清别浊失常,导致水液代谢紊乱引起的腹泻,可以选用利尿剂来治疗,五苓散、猪苓汤就是此法的代表。患者可表现为小便不畅,或者量少,或者不受控制,但是口渴,甚至水肿等。
以泻治泄法“以泻治泄”属于中医非常规的治疗方式,称之为“反治法”。第一个“泻”字是动词,运用泻法的意思,第二个“泄”则是腹泻的意思。实邪阻滞在肠道中,导致肠道不通,不通亦会导致腹泻,泻下的可能是大便,甚至是清水。《伤寒论》称之为:“自利清水,色纯青”,用一个中医的专有名词形象的称为“热结旁流”,热邪与大便相结于肠道,而导致的腹泻。患者腹中疼痛,不能按压腹部,触诊则感觉腹部有硬块。腹部胀满不适,甚至疼痛,口中渴,饮冷水而自觉舒服,还可以有神志异常的表现,与说胡话——谵语,狂躁等。经方有承气汤系列,如大承气汤、小承气汤、调胃承气汤。《伤寒论》载有:“下利谵语者,有燥屎也,可与小承气汤”,正是此法的明证。
涩肠止泻法涩肠止泻法就是最后一招,如同下棋的收功一着。患者表现为长期腹泻,但是其他症状表现不多,辨证的使用了温里散寒、疏肝健脾、清利湿热、健脾祛湿等等方法,但是效果不佳,这时可以尝试涩肠止泻的方法。赤石脂禹余粮丸、桃花汤、诃藜勒散等都是此法的代表。对于下利严重,真气欲脱者,亦要先治腹泻,后世有以人参调赤石脂末治疗急性腹泻的记载。
这些亦不是治疗腹泻的全部方法,此外尚有涌吐法,消积化食法,活血化瘀法等等,腹泻虽然是一个症状,但是可能关系到机体每一个功能的异常。《黄帝内经》载有:“魄门亦为五脏使”,肛门在中医中称为魄门,肛门的功能关系到五脏的功能,因此五脏才可以“使”肛门,“使”的意思为被掌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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